一亩三分地,需要红心蓝手的灌溉
找文请看置顶

《溫周》命骨(十一)

现代背景,倒霉医师温温x病弱算命师阿絮

馋了很久的阿絮眼盲梗,今天可能有点点刀,我会救回来的,真的

 

这几天忙论文好累啊呜呜呜呜呜


========


眼前是一片朦胧的,水雾般晃荡浮动的炫光。

周子舒反复眨着眼睛,缓缓将手平举至鼻尖前晃了晃,只能依稀看见一点白色的残影。

身旁的咪咪低声叫了,一团橘色的影子焦急地团团打转,像在劝他。

“没事的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目盲的状态越来越频繁,发病时他便佯睡藏进被窝,换得急着出门的温医师一个怜惜的吻。轻声说你多休息等我回来煮饭,他便赖在那样的温柔中继续撒谎。趁着温客行离开的空档才跌跌撞撞起身,数着脚步审慎地游走。尽力摸熟家中摆设,只求不露破绽。却仍免不了嗑嗑碰碰,只好将倾倒破碎的花瓶、散落的书页纸张与落在墙角的铜币全赖给了咪咪。

温客行也不会生气,低首为周子舒割伤的脚掌包扎,又转身开了罐头,蹲在地上朝一脸冤屈的猫儿说话。

“咪咪,我不在的时候请你多照看阿絮些好吗?”

──明明该是我照看你。

周子舒垂着眼睫想,温客行遇见自己后倒霉事不断,被水鬼盯上家里又总乱得一蹋胡涂,很有对他置气的借口。可是温客行什么也没有说,用一颗柔软的心包裹住他,给予一切触手可及的温暖。周子舒侧耳听着细碎的杂音与脚步,想对方该在整理散落的碎瓷片。可即便努力睁大眼眸,仍瞧不清那人的神色。

他不禁有些慌乱,好像在漫无边际的海中迷路,试探性地开口道:

“老温?”

温客行正望着存备药物急遽减少的医药盒皱眉,思索周子舒这几日受伤的频率实在太频繁。许多模糊的线索闪过脑海,却难以组织成型。一时忘了应声,直到周子舒又喊了一次,嗓音已隐隐带着颤抖。

“嗯?阿絮怎么了?”

周子舒没有回答,只是摸索着扯住靠过来的温客行,仰首迫切地吻他。那样慌不择路彷佛不只是索讨拥抱,而是想将魂魄压入他心脏最滚烫的位置。两人倒在沙发上,过往仅仅浅尝即止的唇此刻抵死缠绵,日月黯淡,唯有一点湿润的水光在分开时沾上嘴角,转眼又被舔去。

周子舒第一次这样主动,温客行隐约有些不安,托着他瘦削的腰彷佛捧起那已经碎掉的花瓶。周子舒喘着气坐起时彻底褪去了茫然脆弱的眼神,他用吻坦白了太多话,现在又能面不改色地粉饰太平,笑着说没事、没事,只是忽然觉得冷了。

只是忽然觉得冷,只是忽然想吻你。怕哪天睁开眼便是一片荒芜,看不透命数,也看不见你。

 

今天的晚餐是清蒸鲈鱼,温客行备妥了切成细丝的辣椒与生姜,剖开鱼腹时却在里头发现一尾活蹦乱跳的小红鱼,忙用玻璃罐盛着喊周子舒来看。不知冷冻多久的死鱼肚里竟藏着活物,简直堪比灵异现象。摇头摆尾地在浅浅一汪水中自在游动,像极了异艳的朱红墨滴。

“大概算是水鬼吓人的花招吧,没事,丢了就行。”

周子舒皱了皱眉头,顺手就要将鱼扔给甩着尾巴蠢蠢欲动的咪咪。水鬼传递讯息的方式总语焉不详得叫人恶心。温医师却没见过此等阵仗,好奇心全被勾了起来,眼巴巴地想留做观察记录,或拿来编点离奇的故事逗逗病房里的孩子。

“阿絮,可以养吗?”

周子舒利落往玻璃罐上贴了张符纸,红鱼仍旧精神奕奕地游来游去,吐出一点细碎的泡沫。看上去倒没什么邪气,反倒诡谲得有些可爱。

“……应该可以,但你小心些,别随便碰牠。”

于是他们又多了只漂亮的宠物,饭后温客行也不急着洗碗,伏在桌前苦思该让红鱼吃些什么。周子舒左手扶着右手手腕,慢腾腾地用毛笔在一张纸人上写“长命无灾”,墨迹蜿蜒如水。听着温医师喃喃叨念忍不住微笑,说那是早该死去还逗留人世的东西,随便放着就行了。时间到了自然会离开,不须为牠操过多的心,不值得。

“可我觉得牠是活的。”

温客行将奶油饼干喂给周子舒,又扳下一点饼干屑撒进玻璃罐。想鱼儿仰头进食的模样,彷佛周子舒无意识舔了舔自己沾着糖霜的指尖,奇异的同步率。

“阿絮,你在做什么?”

“是你的纸人,水官祭上会把全城民众的纸人都集中起来焚毁,当作祈求平安的祭品。你是外地人没听过这样的习俗,我便帮你弄。”

他拿起压在周子舒掌下的纸人,剪得七零八落,轮廓粗糙的手脚长短不一。瞇着眼睛研究许久,才勉强看出那水气未干的潦草字迹原是一句郑重祝愿。

温客行一直记得周子舒能写一手好字,端正秀丽如他优雅挺直的脊梁。但现在对方却低头一把抢过纸人,哑着嗓音喃喃说做得不好,之后再剪个更好看些的。

“没关系,这个就很好了。”

温客行轻轻捧着周子舒被剪刀割伤的纸尖,想这人怎么这般胡涂,一不小心又弄伤自己。对方垂着眼帘不肯看他,好像被撞破了什么比见血更严重的错事。温客行的心忽然难受了起来,小心摩娑着伤口边缘浅粉色的痕迹,想给疼痛一点踏实的暖意。

敷上药膏的皮肤透出清凉的气息,温客行简直恨不得有童话故事里献上亲吻便能痊愈的魔法。但他的吻只能换得周子舒轻轻微笑,反复地说真的不痛,不要担心。

温客行想,大概全是自己在心痛,所以对方总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
“阿絮,我也帮你做个纸人吧?祈求平安顺遂,无病无灾。”

“司祭必须与水鬼抗衡,用不着纸人的。”

周子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容告诉温客行,隐隐露出一点疏离的神色,彷佛世间所有美好的、带着亮光与希冀的东西,都与他全然无关。


评论(35)
热度(147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 缱陌撒烟花 | Powered by LOFTER